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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学派是民族美术复兴的中流砥柱——从《大师与大师》联展看“微珍园”收藏的悲鸿大师名作

作者:宫大中    2015-08-20 11:10:17    来源 : 艺术

 

饮马图 87.5厘米×38.5厘米 1941年 徐悲鸿

2014年由徐悲鸿纪念馆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等中外十几家美术馆与高校,先后在北京、郑州成功举办的《大师与大师——徐悲鸿与法国学院大家作品联展》,让国人大开眼界。这也是徐悲鸿大师诞辰120周年前夕的一次大型国际美术交流活动。

联展以一个全新的视觉,展示出中国现代美术先驱者徐悲鸿先生,古为今用、外为中用,在传承中探索、在融合中创新,使之成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其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引领着时代风尚。悲鸿大师的方向,代表着中华民族美术与时俱进的发展方向;他又是一位致力于人类进步的伟大教育家,虚怀若谷,兼容并蓄,毫无门户偏见。受其教诲和帮助的学生、弟子,涵盖中国画、油画、雕塑诸多画种,客观上形成一个有认同感的庞大的徐悲鸿学派,成为民族美术复兴的中流砥柱;他还是一位节衣缩食,不惜生命、不惜代价的伟大收藏家,甚至将《八十七神仙卷》视为“悲鸿生命”,与之共患国难。他为国家、为民族搜罗的古今中外名画与碑帖,为其创作、教学,提供了厚重的文化积淀。

徐悲鸿是20世纪最伟大的中国绘画大师,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美术事业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一代宗师,也是世界艺术的天空中,一颗耀眼的明星。

一、民族传统绘画与法国写实主义学院派的互动、融合

悲鸿大师渊博的国学功底和临摹、写生的绘画技能,源自父亲达章公的启蒙教育;康有为、罗瘿公、蔡元培和傅增湘的帮助,使青年悲鸿如愿以偿地赴巴黎公费留学。

报喜图 75厘米×34厘米 1944年 徐悲鸿

弗朗索瓦·弗拉孟(1856-1923)是徐悲鸿的首任导师。弗拉孟是杰出的历史题材绘画大师,国立美院院长。他的《泰晤士河上》,以细腻的写实主义笔触表现人物,显现出有较强历史感的自然主义风格。

1920年冬,徐悲鸿又结识了久已倾心的帕斯卡·达仰·布弗莱(1852-1929)大师。达仰的《阿塔兰特》,显示出他在人物描绘方面杰出的古典学院派技艺。《安息日的玛格丽特》可以看出达仰对浪漫主义和哥特式文学的兴趣。达仰晚期的创作风格,流露出对灵性的求索和悲天悯人的表达。徐悲鸿深受触动,在自己的作品中也体现出这种悲天悯人的人文关怀。

达仰要求徐悲鸿“勿慕时尚”“毋甘小就”,强调“每画完一幅精心的素描后,就要记住其特征,默画一幅,然后再对着原作改正差误。”徐悲鸿牢记导师教诲、进步很快,由素描班升入油画班后,第一幅油画人体,就获得弗拉孟的称赞。1924年,徐悲鸿所画素描《女人体》(背部)、《男人体》(青年、老者),求真传神,他说:“真感者,乃一切艺术之渊源也。”1930年所画油画习作《女人体》,在古典传统基础上吸收了印象派的色彩表现方式,使画面光彩动人。

徐悲鸿也曾受到巴黎高等美院泰斗费尔南德·柯罗蒙(1845-1924)的教诲、训导。柯罗蒙的《高卢人》,表现法国人的先祖,兼具文献纪史和审美价值。柯罗蒙是国立美院极负名望的大师,他的作品经常被学生们效仿、传承。在徐悲鸿的创作中,横幅或圆弧式构图,便是柯罗蒙绘画很典型的构图风格。

通过8年的留法学艺生涯,徐悲鸿对油画和中国水墨这两种造型语言的驾驭,都已游刃有余。他在中国传统意象中,将西方的造型力度、光影效果与中华民族的文化象征相融合,使中国传统绘画得以改良,呈现出生机盎然的崭新面貌。他创作的巨幅油画《田横五百士》,取材于《史记》。旨在歌颂田横与岛上五百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高尚气节。这幅油画也是极其精彩的“肖像汇”,悲鸿大师自己的肖像,也进了画面。《田横五百士》,在构图安排、人物塑造以及油画色彩、光感语境上,堪称是展现其油画风采的成功典范。

沈鹏先生(右)为“微珍园”题写的横扁额,左为林群先生

在徐悲鸿的法国老师中,对其创作影响最大者当数阿尔伯特·贝纳尔(1849-1934)。贝纳尔主导多种绘画类型,其油画《睡梦中的仙女》,似以印象派的炽热色彩,娴熟地运用光影技巧,形成明暗对比,从而让圆润饱满的裸体轮廓,清晰地展现出来。贝纳尔也曾任国立美院院长,并且是法兰西研究院院士。其明快的色彩搭配、快意的粗犷笔触,使他成为挣脱古典主义束缚的学院派大师。他提出了一条在艺术实践中,有探讨价值的学院创新之路。在推介东方神韵的中国传统艺术方面,推波助澜、见解独到。因此,徐悲鸿与贝纳尔在创作风格上具有无可置疑的相近性。贝纳尔在教学中,一直强调学生要刻苦练习速写,尤其是要重视“默写”功夫,并与原作比较,再校正错失。

此外,“印度梦”也是徐悲鸿与贝纳尔的共同点。1940年春,悲鸿大师应印度诗哲泰戈尔之邀,赴印度讲学并举办画展。他为泰戈尔画了十多幅素描、速写、油画及中国画肖像。在大吉岭,他创作了构思已久的巨幅中国画《愚公移山》。画面展现愚公及其子孙开山凿石的壮观场面。时值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 这幅借《列子·汤问》记述的寓言故事,坚信中国人民经过持久奋战,一定能移掉日本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这两座大山。悲鸿大师在印度情缘中, 体现出伟大的中国精神。

从徐悲鸿与法国学院派大家联展作品可以明显看出,民族传统绘画与法国写实主义学院派的互动、融合,以及相处和谐的国际师生情谊。

联展中徐悲鸿纪念馆所藏悲鸿大师的中国画、油画和素描等作品,都是大师的代表作。而“微珍园”所藏大师的四幅中国画,既可以与徐悲鸿纪念馆所藏中国画相互印证,又是纪念馆藏画和联展作品的补充。这些佳作,是民族传统绘画与法国写实主义学院派互动、融合的结晶。适逢徐悲鸿大师诞辰120周年,笔者品鉴、观赏“微珍园”藏画,以示对大师的缅怀、纪念。

二、“一洗万古凡马空”的写意“徐马”

“微珍园”收藏有徐悲鸿大师的中国画名作《饮马图》《奔马图》与《报喜图》《墨竹图》。这些作品产生在抗日战争年代,悲鸿大师为骏马、喜鹊和大竿筒竹传神写照,彰显着一种民族精神:那就是以视觉艺术的形象语言,呼唤、感悟国人,奋起驱逐日寇、抗战到底。

(一)象征民族精神的《饮马图》

悲鸿大师自幼喜爱描绘动物,在与身为民间画师的父亲达章公流浪的日子里,他喜欢搜集强盗牌香烟盒中所附的动物画片,渐渐认识了各种猛兽的形象,后来又得到日本动物标本,就对着摹写。在赴法留学,途经英国伦敦时,他参观大英博物馆,看到古希腊巴底农神庙的高浮雕,战马的奔腾是那样雄健有力、震撼人心,使他兴奋不已。在巴黎高等美院求学期间,他常去马场画速写,并精研马体解剖,积稿盈千。其“全马在胸”,为他日后创作诸如立马、奔马、饮马、群马等多种姿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德国柏林时,他常到动物园画狮子速写,就像在法国马场画马一样,他精心观察狮子站、卧、走、跃的各种姿态,仔细研究其体态结构,一丝不苟地画下去。1922年的素描《狮吼》,采用大角度透视,让雌雄双狮在构图上立于画面的右上角,且取其向左方扭头怒吼的强烈动态,大面积的灰暗天空、几道闪电强光,形成明显反差,烘托出双狮威武的气势。

齐虾徐马,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骏马在悲鸿大师的创作中,占据着不同寻常的地位。它不是宫廷圈养的内厩御马、也不是戴着缰辔的坐骑车马,而是奔放不羁、永不静止的野马,体现出一种不畏艰险、奋发图强的龙马精神,甚至可以说“徐马”是民族精神的象征。画家对马的喜好、偏爱,早在1916年考入震旦大学前夕,因生活困难,曾画了一幅马,求助于高剑父、高奇峰兄弟。高剑父先生回信称道:“虽古之韩干,无以过也。”可见他用传统画法所画之马,已有相当功力。赴法留学期间,在巴底农神庙浮雕上,在法国老师那里,他又找到了写实主义表现手法以及象征性的灵感源泉。这种西方造型传统,使他在描绘马的素描中,钻研最微小的解剖学细节,除了造型、动态的美感,还传达着力量、勇气和自由。如果说唐·天宝末画家曹霸创立了“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杜甫《丹青引》)的工笔写真“曹马”的话,悲鸿大师则成功地以形体解剖的准确、马腿的适度加长,光影明暗反差的强烈、运用中国传统笔墨技法,对马做了一个全新的绘现,塑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象。当今已成为国内外公认的为马传神写照的经典——“一洗万古凡马空”写意奔放的“徐马”。

“微珍园”收藏的悲鸿大师佳作中,有吕斯百旧藏《饮马图》,题签:“徐悲鸿马”,硬笔行楷书;钤“吕斯百”朱文榜名印。

吕斯百(1905-1973),江苏江阴人。1928年在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学习时,经悲鸿大师推荐,翌年公派赴法国学习油画。1934年吕斯百回国,任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教授。1935年后,悲鸿大师将科主任事务委托吕斯百。1950年,悲鸿大师鼓励吕斯百到兰州筹建西北师院艺术系,七年后又到南京师院美术系任系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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